“户口本?”
我爸止住笑,眼神变得警惕。
“你拿户口本干什么?是不是想拿去抵押贷款?我告诉你,想都别想!”
“你个败家子,是不是在外面闯祸了?啊?一回来就要户口本,准没好事!”
“我想把户口迁出去。”我说。
“迁出去?迁哪去?你有房吗?你有地吗?”我妈在一旁阴阳怪气,“别是在外面被人骗了,搞传销要把全家都搭进去吧?”
“这你们不用管。”
我往前挪了一步。
“给我户口本,我马上走,绝不碍你们的眼。”
“哟,脾气还挺大。”堂哥挡在了我面前,身宽体胖的他像堵墙把我和父母隔开。
“怎么着?二叔二婶不给你钱,你就玩断绝关系这一套?吓唬谁呢?”
他用肥胖的手指,戳了戳我的胸口。
“我告诉你,李默,这个家现在不欢迎你。二叔的钱,那是二叔的,他愿意给谁就给谁。你个当儿子的,没尽过一天孝,现在看二叔有钱了就回来闹,我要是你,我就一头撞死!”
“强子说得对!”我爸在后面大喊,“看看你堂哥,多懂事!再看看你!除了气我,你还会干什么?”
“滚!赶紧滚!别在这丢人现眼!”
我爸抓起桌上的盘子就扔了过来。
“啪!”
我连躲都没躲。
这点痛,比起断腿那天,算得了什么?
比起那一夜在寒风中等待救命钱的绝望,又算得了什么?
我死死地盯着我爸。
“一年前,我给你们打电话。”
“我说我出车祸了,需要十万块钱救命。”
“你们说没钱。”
“那时候,888万已经到账一个星期了。”
我爸的脸色变了变,眼神有些闪躲,但很快又硬气起来:
“那又怎么样?钱是我的!我不想给就不给,我想什么时候给就什么时候给!那时候给你,万一你拿去乱花怎么办?我也是为了磨练你!”
“磨练?”
我笑得惨然。
“为了磨练我,哪怕看着我去死?”
“你这不没死吗?”我妈忍不住插嘴,“不就是受点伤吗?现在医学这么发达,养养就好了。你看看你现在,不是好好的站在这儿吗?”
“就是啊,李默,别太矫情了。”堂弟李刚在旁边嗑着瓜子,“男子汉大丈夫,受点伤算什么?二叔那是用心良苦。”
用心良苦。
我突然觉得一阵恶心,不想再跟他们废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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