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,脸上露出了笑容。
接下来的几天,我表现得格外顺从。
他让我往东,我绝不往西。
他喂我吃饭,我就乖乖张嘴。
他晚上锁门,我也没有任何反抗。
陆景琰似乎放下了戒心,对我的监视也放松了许多。
我趁他去外地出差的机会,偷偷联系了白枫。
我们在一家偏僻的咖啡馆见了面。
白枫看起来比上次更加憔悴,眼窝深陷。
“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。”
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塑料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,推到我面前。
“这是我从火灾现场找到的。”
我打开塑料袋,里面是一块烧得只剩下半截的笔记本残页。
上面是一些化学公式,字迹清秀有力,我认得出来,是陆景琰的。
“这是什么?”
“一种强力助燃剂的配方。”白枫的声音沙哑,“我找专业的人看过,这种东西,足以在几分钟内,让一间仓库变成一片火海。”
我的心沉了下去。
“我妹妹的日记里也提到过,陆景琰那段时间沉迷化学实验,经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。”
“所有人都以为他在为化学竞赛做准备,没人知道他到底在研究什么。”
“江念,你再仔细想想,火灾那天晚上,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
白枫的目光灼灼。
我的思绪,被拉回了十年前那个燥热的夏夜。
那天是我的生日,我约了陆景琰在废弃仓库见面,想给他一个惊喜。
可我到了那里,却没有看到他。
我只看到他站在不远处,和白月的父母激烈地争吵着什么。
离得太远,我听不清。
然后,我看到了白月。
她从仓库里跑出来,脸上满是泪水和惊恐。
紧接着,一声巨响,火光冲天。
热浪将我掀翻在地。
一片混乱中,陆景琰冲到我面前,他没有拉我起来,而是用力地推了我一把。
“跑!”
“快跑!别回头!”
“告诉所有人,是你不小心玩火!”
“记住,是我让你这么说的!”
他的声音,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。
我当时吓傻了,只知道听他的话,拼命地跑。
后来,他被警察带走,他平静地认下所有罪行。
最后看向我时,他笑了。
他说:“别哭,江念。”
他说:“我毁掉的,只是我的未来。”
“但你,会拥有崭新的人生。”
我一直以为,那是他为我做出的牺牲。
我一直以为,他是在保护我。
现在我才明白,他不是在保护我。
他是在利用我。
他不是替我顶罪。
他是让我,替他作伪证。
他需要一个目击者,一个能把纵火的责任,顺理成章推到别人身上的人。
而我,这个暗恋他、对他言听计从的傻瓜,是最好的人选。
他毁掉的,不是他的未来。
他毁掉的,是白月一家的性命,是我十年的青春,是我对爱情所有的幻想。
他用十年牢狱,为自己精心策划的谋杀案,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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