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?又是我?”张闲指着自己鼻子,“师父,您不去啊?”
他心里有点打鼓,虽说经历了前两次,胆子大了点,但独自去殡仪馆停尸房对付未知的鬼东西,想想还是瘆得慌。
“怎么?怕了?”玄霄子嗤笑,“亏贫道还以为你长了点能耐。不过是些许残念,几张安魂符就能搞定的事,难道还要为师亲自出马?杀鸡用牛刀,浪费!”
张闲被他一激,梗着脖子道:“谁……谁怕了!去就去!我只是觉得,这种小场面,师父您不去,岂不是少了一笔……呃,少了一次积累功德的机会?”
“少贫嘴!”玄霄子瞪了他一眼,“让你去就去!带上为师的褡裢,里面的东西够你用了。记住,以安抚为主,查明其执念,助其往生。若其冥顽不灵……你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说着,玄霄子从躺椅上起身,走向房间,背影似乎有些摇晃,他边走边摆手:“去吧去吧,别打扰为师清修。回来记得交账,少一分钱,唯你是问。”
张闲看着师父关上的房门,心里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更浓了。以前这种“肥羊”生意,老头肯定亲自出马,生怕他搞砸了少收了钱。今天居然这么大方,全权交给他?还主动让他带上那个宝贝褡裢?
夜色深沉,市郊的永安殡仪馆在惨白的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。赵经理把张闲送到大门口,塞给他一个厚厚的红包和一串钥匙,说了句“小道长一切小心,我在外面等你”,就一溜烟开车跑了,仿佛身后有鬼追。
张闲啐了一口:“呸,没义气!”然后紧了紧身上的道袍,深吸一口气,推开殡仪馆冰冷的铁门。
馆内寂静无声,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。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、类似旧家具和香烛混合的冰冷气味。按照赵经理的指示,他朝着位于地下一层的停尸房走去。
越往下走,温度越低。昏暗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,仿佛有无数双手在墙壁上舞动。饶是张闲见识过不少场面,此刻也不禁头皮发麻,心里把那个偷懒的死老头骂了无数遍。
“叮铃铃——叮铃铃——”
一阵清晰、突兀的老式电话铃声,毫无征兆地从停尸房深处传来!
张闲浑身汗毛倒竖!来了!
他握紧了一张师父画的驱邪符,小心翼翼推开停尸房厚重的金属门。门内是更刺骨的寒冷和一片死寂。一排排不锈钢的停尸柜泛着冷光,像巨大的金属棺材。
铃声还在响,来源正是房间角落的一个担架床,上面盖着白布,勾勒出一个人形。
张闲咽了口唾沫,一步步靠近。他能感觉到,一股微弱但清晰的怨念,正从白布下散发出来。他尝试运转“万物通言”,听到的不是清晰的语言,而是一种充满了焦急、不甘和一遍遍重复的执念:
“……接电话……快接电话……告诉他……来不及了……”
铃声似乎就是从尸体手部的位置传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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