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第一次开始思考,自己这倒霉的“招鬼体质”和莫名其妙获得的能力,除了带来麻烦,是不是也能用来做点别的?师父教的那些看似不靠谱的“骂街流道法”和“沟通”,背后是不是真的有某种深意?
还有,师父今天的态度太反常了。以他对老头的了解,就算自己做得再好,他也肯定会挑出毛病来骂一顿。这种“反常”背后,是不是隐藏着什么?
就在这时,他隐约听到隔壁师父房间里传来极轻微的、压抑的咳嗽声,持续了好一阵子。
张闲心里一动。师父的身体……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?他想起之前几次,师父半夜房间的灯也亮着,还有淡淡的药味传来。以前他只当是老家伙年纪大了,有点毛病正常。但今天结合他的反常态度,张闲不由得产生了一丝疑虑。
这个嘴硬心软、嗜钱如命、深不可测的老道士,他身上到底藏着多少秘密?他的过去是怎样的?他为什么偏偏收留了自己这个“大麻烦”?
带着对自身能力的重新审视,对师父身体状况的隐隐担忧,以及内心深处那一点点被认可的暖意,张闲在纷乱的思绪中渐渐入睡。
而在他隔壁,玄霄子看着窗外清冷的月光,手中捏着一枚古朴的铜钱,眉头微蹙,低声自语:“混沌将启,劫数已现……这小子,心性倒是不坏,只是这路……还长着呢。咳咳……”又是一阵压抑的咳嗽声,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道观之夜,重归寂静。但新的疑团和未来的挑战,已然在黑暗中悄然孕育。
清晨的阳光透过道观破旧的窗棂,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斑。张闲罕见地没有睡懒觉,而是早早起床,蹑手蹑脚地熬了一锅小米粥,还特意煎了两个卖相勉强及格的荷包蛋。
他脑子里还回响着昨晚师父那压抑的咳嗽声,以及那句难得的“尚可”。一种混合着担忧、感激和一丝丝想要证明自己的复杂情绪,驱使他做出了这番“孝心”举动。
当玄霄子打着哈欠,趿拉着那双快磨破底的布鞋走出房门时,看到桌上摆好的清粥小菜,明显愣了一下。他那双总是带着几分讥诮和睡意的小眼睛眯了起来,上下打量着有些局促的张闲。
“呦呵?”玄霄子拖着长音,慢悠悠地走到桌边,用鼻子嗅了嗅,“太阳打西边出来了?还是你小子昨晚梦游去偷了谁家的鸡,这是准备堵为师的嘴?”
张闲嘴角抽了抽,强忍住吐槽的冲动,努力挤出一个“孝顺”的笑容:“师父,您看您说的,徒弟孝敬师父不是天经地义吗?我看您最近……咳咳,似乎有些操劳,所以……”
“操劳?”玄霄子嗤笑一声,一屁股坐下,毫不客气地端起粥碗,“贫道我吃嘛嘛香,身体倍儿棒,有什么可操劳的?倒是你,”他咬了一口荷包蛋,眉头皱起,“盐放多了,火候也太老,跟你这个人一样,朽木一块,不堪造就。”
张闲:“……”
他感觉自己额头有青筋在跳。这老家伙,果然不能给他好脸色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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