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,我作为新锐设计师代表,出席一场行业峰会。
会场里觥筹交错。
我穿着量身定制的意大利手工西装,游刃有余地和几个投资人谈笑风生。
就在我转身去取一杯香槟时,我的目光,无意中扫过角落里的一个身影。
那一瞬间,我全身的血液,仿佛都凝固了。
秦路德。
我「前一世」的父亲。
他再也没有了记忆中那种颐指气使的锐气,头发花白了大半,背也有些佝偻,整个人颓废不堪,在这奢华欢乐的宴会厅里,显得格格不入。
他看起来,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几岁,眼神浑浊,透着一股走投无路后的沧桑。
我的心脏,只是那么一瞬间的抽紧,随即恢复了平静。
已经与我无关了。
我收回视线,没再多看他一眼,径直走上了演讲台,开始阐述我的设计理念和工作室的未来。
演讲很成功,台下掌声雷动。
我微笑着鞠躬,准备离开这个让我有些窒息的地方。
可就在我走下台阶时,一只粗糙且颤抖的手,突然死死地拉住了我的胳膊。
我皱着眉回头。
对上的,是秦路德那张写满了茫然的脸。
「陆陆先生。」
他声音沙哑,带着一丝不确定。
「我们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?」
我垂下眼,目光落在那只紧抓着我胳膊的手上。
这双手,曾经用皮带在我身上抽出过血痕,也曾把一沓沓皱巴巴的钞票摔在我脸上,骂我是个没用的废物。
而现在,它只剩下无力和颤抖。
我面无表情地抬起头,用一种恰到好处的疏离语气开口。
「秦先生,您认错人了。」
「我们今天,是第一次见面。」
我的声音很平静,平静到我自己都觉得可怕。
秦路德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,像是要在我脸上盯出个洞来。
他拼命摇头,抓着我的力道更紧了。
「不可能!我不可能认错!」
他的声音嘶哑,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偏执。
周围的宾客已经投来了好奇的目光,我的公关经理正想上前,被我用眼神制止了。
秦路德身子微微前倾,压低了声音,像是在说什么惊天秘密。
「虽然虽然我觉得这很不可思议」
他喉结滚动,一字一顿地问:
「你是不是秦屿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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