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转身瞪着父亲质问。
父亲闻言,原本信誓旦旦的神情顿时骤变,疾步上前查看我的情况。
在同样发现我没了气息后,他脸上的血色顿时全无,立马冲保镖大喊:
「还愣着干什么,叫120啊!」
母亲见状,顿时也昏了过去。
场面一度混乱。
等我再次睁开眼,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,再也没了之前宛如被成千上万虫子啃食般的痛感和寒意。
手术室外,父亲坐在椅子焦急等待,指间夹着燃烧过半的烟。
明明我就站在他面前,他却没有像是没有看到我般,视线穿过我死死盯着手术室的亮着的手术灯。
我这才发现,原来自己已经死了。
现在站在父亲的面前的,不过是自己残存的意识罢了。
不等我反应,母亲匆匆赶来,直直穿过我。
她身上还穿着病号服,手背上流着血,揪着父亲的衣领,神色焦急地问道:
「阿屿人呢?」
「他情况怎么样?医生有说他现在是什么情况吗?」
可不论母亲怎么摇晃质问,父亲却始终没搭话。
整个人宛如被掏空了灵魂,空洞坐在椅子上,连手里的烟燃尽,烫到手指都没反应。
这时,显眼的手术灯熄灭。
父亲才像是活过来般,急忙站起身冲到手术室门口。
「医生,我儿子的病情怎么样?」
「他情况不严重吧?他可是我唯一的儿子,我们家的家产还等着他来继承呢!」
看着父亲,医生却满脸遗憾从手术室内出来,摘下口罩,摇了摇头,惋惜道:
「我们已经尽力了,但是人送来得太晚了,已经救不回来了。」
「但凡早送来医院五分钟,或许人还能抢救过来。」
「不可能,你可是顶尖的医生,怎么会没办法!」
父亲此时也反应过来,朝医生许诺:
「只要你能把人救回来,多少钱你开个价。」
医生依旧摇摇头:
「不是我不救,也不是钱的问题,而是真的救不回来了。」
「他的脑癌已经到了晚期,本来就活不了多久,又加上捐出一个肾脏,他的身体压根吃不消。」
「捐肾的刀口又几次撕裂,本就失血过多,现在又让他受寒,在户外受寒风吹了这么久,想不死都难啊。」
医生说完,转身随护士离开,留下呆若木鸡的两人。
母亲哆嗦重复刚才医生的话:
「脑癌晚期,脑癌晚期」
随后拽着父亲的衣领:
「秦路德,医生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,你给我个解释,儿子好端端的怎么会得脑癌!」
「计划捐肾的时候,你不是跟我说过儿子的体检很健康吗?说他身体很好,完全可以承受捐肾,现在又蹦出一个什么脑癌晚期!」
母亲刚质问完,下一刻,李管事却急匆匆跑了过来,递上一份报告:
「这这才是少爷的体检报告!上次那份拿错了,只是跟少爷同名而已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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