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所以,你看。」
「我每一笔开销,都记得清清楚楚。」
「你打着你的钱要投资生钱的旗号,让我负责我们两个人的全部开销。」
「给你买的香奈儿口红,迪奥套装。」
「给你妈买的燕窝,给你爸换的鱼竿。」
「甚至」
我的视线,缓缓移向一旁脸色铁青的楚宛。
「你给楚宛买的生日礼物,那块五万多的欧米茄手表。」
「你们俩去高级餐厅吃饭,说要谈工作,刷掉我一万多的那顿饭。」
「所有的钱,都是从我这张卡里走的。」
「陆总,我没说错吧?」
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楚宛的表情像是吞了苍蝇一样,尴尬又难堪。
陆言更是胸口剧烈起伏。
但他毕竟是陆言。
几秒钟后,他深吸了一口气,竟然镇定了下来,甚至扯出了一个冰冷的笑。
「哦,原来是这个。」
「行啊,姜宁。」
他抱着手臂,重新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。
「六年感情,你就算得这么清楚,真是让我刮目相看。」
「这几百万,算我借你的,行了吧?」
「从那八百万里扣!我给你减免掉!」
他语气里的施舍意味,浓得化不开。
「剩下的钱,你还得起吗?」
楚宛也连忙上前,再次扮演起她的和事佬角色。
「姜宁姐,你这是干什么啊?」
「大家都是自己人,何必把场面弄得这么难看?」
「陆言哥都说给你减免了,你就别再白费口舌,激化矛盾了。」
「赶紧给陆言哥道个歉,这事不就过去了吗?」
她一脸痛心疾首,仿佛真的是在为我考虑一般。
我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,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「不就过去了?」
我收起手机,环顾四周,最后目光定格在陆言那张势在必得的脸上。
「陆总,楚助理。」
「谁告诉你们,账算完了?」
陆言脸上的笑容,瞬间僵住。
楚宛那副语重心长的表情,也凝固在脸上。
「你什么意思?」
「事到如今,就算你再翻出那些陈年芝麻烂谷子的账单,又能如何?」
陆言的声音透着一股不耐烦。
我却没理他,径直走到会议桌的主位前。
那个曾经属于我的位置。
曾几何时,我才是这家公司最核心的主心骨。
下一刻,我伸出手,轻轻拂过桌面,仿佛在掸去灰尘。
也仿佛,在掸去这六年来的屈辱。
「刚才我们算的,是私账。」
「现在,就让我们好好来算算公帐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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