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曦来找过我一次。
是在一个下着小雨的午后。
她撑着一把破旧的雨伞,站在厂门口,淋得像一只落汤鸡。
她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骄傲和光鲜,只剩下憔悴和落魄。
她看到我,眼睛里迸发出一丝光亮,随即又黯淡下去。
“姐。”
她开口,声音沙哑。
我没有说话,只是看着她。
“我……我找不到工作。”
她低下头,声音里带着哭腔。
“没有公司要我。他们都说我……不诚信。”
“我租不起房子,快要流落街头了。”
她抬起头,眼神里带着一丝乞求。
“姐,你能不能……再给我一次机会?”
“我去你们厂里,扫厕所也行,做什么都行。只要你给我一口饭吃。”
她以为,我还会像以前一样心软。
我看着她,突然笑了。
“林曦,你知道吗?”
“十年前,我刚到这个村子的时候,也像你现在一样绝望。”
“我叫天天不应,叫地地不灵。”
“那时候,你在哪里?”
“你在大学里,穿着漂亮的裙子,和你的男朋友花前月下,用着我卖身的钱,心安理得。”
我的声音很平静,却像一把刀,扎进她的心里。
她脸上的血色,一点点褪去。
“我用了十年,才从地狱里爬出来。”
“你凭什么以为,你一句轻飘飘的‘对不起’,就能让我把你从你自己的地狱里拉出来?”
我转身,不再看她。
“我们工厂,不招垃圾。”
雨下得更大了。
她的哭声,被雨声淹没。
从那以后,我再也没有见过她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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