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???序章|我一个人留在原地
那天晚上,窗外没有月亮。
只有风,一阵一阵地拍打着窗户,像是谁悄悄在敲门。
我缩在房门口,没敢走进屋里。只隔着门缝看着——妈妈正在客厅里收拾行李,一件一件地把我们的衣服塞进袋子里,动作轻得像怕吵醒什麽。
哥哥低着头,把自己的漫画书塞进包包,妹妹靠在沙发上,手里抱着那只破旧的小兔娃娃,眼神亮晶晶的,好像在等着什麽。
我看着他们三个,没有一个人抬头看我。
爸爸醉倒在隔壁房间,鼻音又重又吵,混着他睡梦中含糊不清的咒骂声。
我不知道发生了什麽。
只知道妈妈今天没骂人,也没像往常那样要我去倒垃圾、擦桌子。她只是低着头收东西,像在做一场严肃又不能出错的准备。
「快点,还有十分钟车就到了。」她压低声音对哥哥说。
「那弟弟呢?」我听见哥哥问。
「你们先上车,我……我晚点回来接他。」
我心里一惊,终於忍不住推开门:「妈,我也要一起去!」
妈妈的动作顿了一下,回过头来。
她的脸上没什麽表情,只有眼眶红红的,像是哭过。
「乖,你先留在这里,好不好?」她蹲下来,把手放在我肩上,语气里多了几分颤抖,「你还小,等妈妈处理好这边的事,就回来带你走。」
我摇头,一直摇头。
「我不要留下来……我会乖,我会不吵……我也可以帮忙提行李……」
「听话,好不好?」她强行把我的手从她衣角上拿开。
我哭了,眼泪一直掉,却不敢大声。
因为我知道,只要吵醒了爸爸,妈妈就真的走不了。
最後,我是被哥哥拉开的。他没有看我,只淡淡地说:「别哭了,你是男生。」
我看着他们三个背影消失在巷口,黑漆漆的街道只剩下我一个人。
那一晚,风一直吹,吹得门缝吱吱响。爸爸还在房间骂酒梦话,我坐在门边,双腿发麻,却一动也不敢动。
我只记得,眼泪滴在地板上,一滴一滴,没有声音。
而我,就这样,一个人留在了原地。
????|今日小语
有些人,是从来没学会怎麽离别的。
因为第一次的分离,就太疼、太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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