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江峰找我谈话。
他问我,愿不愿意,跟他姓。
「盼儿,爸爸想,让你叫江盼。」
「以后,你就是我的亲生女儿。」
我看着他,摇了摇头。
「为什么?」他很惊讶。
「我姓王。」我说,「我妈妈给我起的名字,叫王盼儿。」
江峰沉默了。他可能不明白。但我自己明白。
「王盼儿」这个名字,是我和那个山的,唯一的联系。也是我和我妈,血脉相连的,唯一的证明。
我不能,也不想,把它丢掉。
江峰没有再勉强我。他只是叹了口气,摸了摸我的头。
「好,都听你的。」
「只要你开心就好。」
可我,并不开心。
我妈和江峰复合了。他们重新变回了那对,在外人看来,天造地设的璧人。
江峰对我,还和以前一样好。但我妈,却在不自觉地,和我拉开距离。
她和江峰在一起的时候,会笑,会撒娇。她会变回那个,我从未见过的,属于「沈凌君」的样子。
可只要我一出现,她就会立刻收起笑容,变得拘谨和客气。
她对我好,是一种小心翼翼的,带着补偿意味的好。那不是母爱。那是一种,对「英雄」的敬畏,和对「污点」的疏离。
我成了他们完美爱情故事里,一个尴尬的存在。
一个活生生的,提醒着她那段不堪的过往。
有一次,我妈在厨房给我削苹果,不小心割到了手。
江峰紧张地跑过去,抓着她的手又是吹又是找创可贴。
我妈靠在他怀里,半是撒娇半是委屈地说:“都怪你,让我学着做这些,我以前哪做过。”
那一刻,我清楚地意识到,她想变回那个“沈凌君”,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沈家明珠。
而我,王盼儿,是她永远无法成为那个完美“沈凌君”的证明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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