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倩的道歉声明在第二天中午发了出去。
语气诚恳,带着恰到好处的脆弱,解释了近期因个人健康原因导致写作状态不稳,对剧情失控深感抱歉,承诺会尽快调整,并感谢读者尤其是“深海巨兽”的支持。声明底下附了一张医院挂号单的模糊截图,日期是几天前。
评论区风向微妙地转变了一部分。
“作者大大保重身l啊!”
“原来是这样,生病了难免的,能理解。”
“所以失忆梗还会继续吗?其实看进去了还挺带感……”
“呵呵,资本的力量罢了,生病?骗鬼呢。”
“楼上酸什么酸,有本事你也让大佬为你生病打赏一百万啊?”
“深海巨兽”没有在声明下留言,也没有新的打赏。但他之前那两笔共计一百五十万的打赏记录,像两座沉甸甸的金山,压在作品页面上方,无声地彰显着存在感。
林薇用小号浏览着这些变化,顺手截了几张典型的评论图,存进那个加密文档的“观察记录”里。周倩的应对,在她意料之中。示弱,转移焦点,利用读者的通情心,通时紧紧抱住那笔飞来的横财和平台暧昧的态度。很聪明,也很周倩。
她关掉网页,正准备开始忙自已的工作,手机震了。是周倩,这次直接打了电话过来。
“姐……”周倩的声音听起来比昨天更哑,带着一种奇异的、压抑着的兴奋,“他……他联系我了。”
林薇眼神微凝:“‘深海巨兽’?”
“嗯。”周倩吸了吸鼻子,背景音有点嘈杂,像是在街上,“不是通过平台站内信,是……邮件。直接发到我作者后台绑定的那个邮箱里了。”
“说什么?”
“就……问了我几个问题。”周倩顿了顿,声音压低了些,“问我是不是真的喜欢写反杀剧情,问我是不是对故事里的‘傅先生’(男主)有不一样的感情,还问我……想不想知道,如果女主真的失忆了,彻底依赖男主,故事会怎么发展。”
林薇走到窗边,看着楼下街道上车水马龙:“你怎么回?”
“我还没回。”周倩语速加快,“姐,我觉得……我觉得他可能不是坏人?他问的问题,挺……挺戳我的。我写那个反杀,其实是爽,但写的时侯,有时侯也会觉得,女主对男主是不是还有一点……你知道的,那种复杂的感情。而且,他说可以帮我‘规划’后续更精彩的情节,保证数据比现在还好,打赏……也不会少。”
“帮你规划情节?”林薇重复了一遍,语气平淡。
“对!他说他有很多想法,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笔来写出来。”周倩的声音里那点兴奋更明显了,“他还说,看了我之前的文,觉得我笔力不错,就是格局和深度还可以再提升。如果愿意合作,他可以提供……‘创作指导’。”
创作指导。林薇几乎要冷笑出声。用一百五十万买来的“指导”权?
“听起来像是要约你当枪手。”林薇直白地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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