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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警察,请让一下。”
我的律师,带着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,走了进来。
林慧和林曦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,下意识地安静了下来。
律师走到人群中间,环视了一圈,然后将目光锁定在林慧脸上。
他当着所有医护人员和警察的面,朗声宣布:
“本人是林昭小姐的生前委托律师。根据林昭小姐生前签署的《遗体捐献暨法医学研究志愿书》以及她的个人遗嘱,从现在起,她的遗体将由我们和警方共同接管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愈发洪亮。
“我们将遵从林昭小姐的遗愿,立刻对她的遗体进行全面的法医学解剖,并保留公布所有解剖结果的权利。”
“法医解剖?”
林慧彻底懵了,她完全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。
“她人都死了,还解剖什么!你们想干什么!”
警察走上前,表情严肃:“女士,这是死者的合法权利,请你配合。”
林慧被警察的气势震慑住,不敢再多言。
林曦则彻底傻了,她呆呆地站在原地,嘴唇毫无血色,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。
解剖进行得很快。
结果也出来得很快。
一份详尽的法医学解剖报告,被递到了林慧和林曦的手中。
同时,也递到了警察和在场所有医护人员的手中。
报告上,用冰冷的、专业的术语,详细记录了我这具年轻的身体上,所承载的、长达五年的累累伤痕。
【陈旧性肋骨骨折,至少三处。】
【肝脏及脾脏陈旧性挫伤。】
【四肢多处软组织损伤后钙化……】
一条条,一桩桩,无声地控诉着我在那个所谓“少管所”里,所遭受的非人虐待。
而最致命的,是关于心脏的结论。
【死者患有极其严重的“重度创伤性心肌病”,心肌组织大面积纤维化、坏死,心脏功能已严重衰竭。】
报告的最后,法医给出了明确的结论。
【该心脏病并非先天性,而是由长期、慢性的营养不良,以及反复、严重的精神创伤和身体暴力虐待,直接导致的后果。】
【可以判定,死者的直接死亡原因,正是这颗不堪重负的心脏。】
真相,像一把最锋利的刀,被血淋淋地摆在了所有人面前。
林慧看着报告上那些触目惊心的词语,她想起了我那句“比少管所的刷锅水好喝一万倍”,想起了我脖子上那些她以为是吻痕的淤青。
恐惧,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她。
她双腿一软,再也站不住,“扑通”一声,瘫倒在地。
而林曦,捧着那份薄薄的、却重如千斤的报告,浑身剧烈地颤抖。
她一遍又一遍地,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,绝望地念着。
“是我害了她……”
“是我害了她……”
“是我害死了我姐姐……”
她们的崩溃,终于来了。
不是因为爱。
而是因为,她们的罪行,再也藏不住了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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