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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垂眸,拿着纸张的手下意识捏紧。
原来,他们根本不记得这是我画了送给他们的礼物。
积攒的委屈还是在这一刻爆发出来:
“妈,你们真的想接我回来吗?”
酝酿许久,我还是问出了这句话。
即使努力克制,我的声音,还是不可避免有些颤抖。
妈妈心虚地吞了吞口水:
“你这说的什么话?”
“这还能有假?”
我把碎成三瓣的画伸到她的面前:
“你好好看看,这是谁画的??”
“这是你们第一次把我留在奶奶家,我送给你们的离别礼物!”
“你们说了会好好保存,可是现在呢?它被随便塞在杂物间,甚至你根本不记得这是我画的画!”
说着说着,我难免哽咽。
为了掩饰快要溢出来的泪水,我抬高声音,企图用愤怒盖过心中的委屈。
妈妈还没说话,我就被闻声赶来的爸爸抽了一耳光。
“你怎么和你妈说话的?”
“乡下长大的,果然一点教养都没有!和从小养在身边的就是不一样!”
我看着靠在门边嬉皮笑脸看着热闹的齐奇。
只觉得心脏像是被谁狠狠地,重重地攥紧。
呼吸不过来。
和从小养在身边的不一样?
是我不想被养在身边吗?
是我想一个人和奶奶生活在乡下的吗?
奶奶病重,无人问津,我一个人擦屎端尿,给他们打电话,永远都是忙音。
视线有些模糊不清。
我看到刚刚铺好的被褥上氤氲开深色的点。
啊,原来我哭了啊。
看着我流泪的样子,妈妈又开始当起了老好人:
“行了,孩子爸!是我们话说重了!”
又和我说:
“不就是一幅画吗?过两天我们全家去拍个全家福不就行了?你非要这么大惊小怪?”
说完,想上手给我抹去泪水。
我只是沉默着后退一步,避开她的触碰。
我知道,这只是他们随口的承诺。
走出这个昏暗狭小的杂物间,转身就会被他们抛之脑后。
就像他们当初承诺来接我,可终究没有。
齐奇看够了热闹,发打个哈欠。
讽刺地说:
“没那个公主命,还得要有那个公主脾气!”
“你以为这个家里,真有人欢迎你?要不是……”
“齐奇!”爸爸厉声呵斥,不让他继续说下去。
他瘪了瘪嘴,转身离开。
我却一刻都呆不下去,背起自己破破的小书包。
侧身躲开爸妈,往门外走去。
妈妈在背后问:
“这么晚了,你去哪儿?”
我沉默不语,脚步不停。
直到我走到大门口,也并没有人来拦住我。
关上门的最后一刻,我听到爸爸说:
“让她走!一个乡下长大的丫头,离了我们她能活?”
“不出一天,她就要哭着回来!”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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