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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（第1页）
众人散去，陈秋香颤颤巍巍从包内拿出一张一百的人民币，递给童装店的老板。
老板毫不掩饰地朝她翻了个白眼。
“之前不是那么厉害吗？不是舍不得钱吗？”
“被人打了才假装后悔，你这样的人真是恶心。”
童装店老板没有收陈秋香的钱，最后又免费送了二妹一条裙子。
那一天，我罕见地在两个妹妹脸上看见了笑脸。
陈秋香也不恼，默默收回钱放在包内。
她没有带着我们回家，而是去到了银行。
坐在柜台前，陈秋香紧张的捏住双手。
直到看见工作人员告诉她卡里的存款，她才兀自一笑。
这十年，她的确存了不少钱。
或许，有了这些钱，她终于可以潇洒地将我们三个抛下。
路过假发店，陈秋香停住脚步，在我毫无准备时，她将我头顶的帽子揭了下来。
我像是一只被推向舞台任人调侃的小丑，突然失去的安全感，让我惊恐至极。
我慌忙从陈秋香手里抢回帽子，然后戴在头上。
直到环顾四周，没人注意到我，我才松了口气。
“陈秋香，你根本不是一个称职的妈妈。”
“你除了羞辱我，欺负我，还会什么？”
她抿了抿唇，低头看着我。
“在你心里，我就是那样的人吗？”
我重重点头。
“是。”
回去以后，陈秋香像是变了一个人，她不再接客，哪怕那些男人上门，她都没有再把门打开。
我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事情，突然发生了改变，可即便改变，我也做不到原谅。
她不仅毁了我整个童年，还毁掉了我的后半生。
我这辈子都只能像一只厕所内的蛆虫，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底。
陈秋香好像生病了，可她没有吃药，也没有去医院。
而我，更不会过问，因为我记得她无数残忍的过往。
那个总是只能掰成两半的馒头。
感冒过后将我们囚禁的夜晚，我身体内被吸干的血液。
还有她口口声声的小chusheng。
初春到来，天气终于没有那么冷。
妹妹身上的冻疮也在慢慢康复。
这天早上，陈秋香罕见地做了顿早餐。
可妹妹们不敢上桌，只能木讷地站在一旁。
“来吃饭，吃完了我们还要去做几件大事。”
即便陈秋香这样说，可还是没有人敢上前。
以前那些日子，我们不是不记得。
这个饭桌，我们也从没有机会坐上去。
见我们不为所动，陈秋香拉住二妹的手，朝凳子旁边移。
“怎么一点不听话？我平日里是怎么教育你们的？”
我忽然觉得好笑。
“你可能忘了，我们从没吃饱过饭，也从没穿过暖和的衣裳。”
“你也不配教育我们。”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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