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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再次醒来,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温暖的光晕里。
那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,站在我面前。
“你做得很好。”他说。
“她……她还好吗?”我问,声音带着一丝颤抖。
“她很幸福。”
我笑了,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。
今天是中元节,看到她幸福我也满足了,我也应该回我该去的地方了。
“现在,你可以去投胎了。”他说,“你积攒了足够的功德,下一世,可以出生在一个幸福美满,被父母疼爱的家庭。”
“谢谢。”
我对着他,深深鞠了一躬。
光晕散去,我看到了一条河。
忘川河。
河边,开满了妖艳的红色彼岸花。
奈何桥上,孟婆正在给排着长队的魂魄,分发能忘却前尘往事的孟婆汤。
我走过去,自觉地排在队伍的最后。
马上,我就可以忘记一切,重新开始了。
忘记沈淑珍,忘记江文海,忘记那些深入骨髓的痛苦和仇恨。
忘记,我曾经来过这个世界。
轮到我了。
我接过孟婆递过来的那碗汤,正要一饮而尽。
忽然,一个熟悉到刻骨的声音,在我身后响起。
“江澈?”
我猛地回过头,看到了沈淑珍。
不是那个十八岁,笑靥如花的沈淑珍。
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,脸色苍白,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悔恨。
是那个,在我死后,为我哭了七天七夜的沈淑珍。
她怎么会在这里?
“你……你怎么来了?”我手里的碗,差点掉在地上。
“我来找你。”她一步步走向我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,从她空洞的眼眶里滚落,“江澈,对不起……妈妈对不起你……”
“你不是应该……”
“我活不下去了。”她打断我,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,“没有你的世界,我一天也活不下去。”
她说,她被噩梦惊醒后,看到了我飘在空中消失的背影。
转身看了熟睡中的雯雯和老公。
说了声对不起,然后寻着我的方向奔去。
从十八层楼掉来,结束了自己的生命。
“傻瓜……”我看着她,心疼得无以复加,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傻?”
“因为我想当面跟你说一声对不起。”
她握住我的手,她的手,比我的还要冰凉。
“江澈,下一世,换我来当你的女儿,好不好?换我来保护你,疼爱你,把我欠你的,全都还给你。”
我再也忍不住,抱着她,哭得泣不成声。
孟婆走了过来,看着我们,长长地叹了口气。
“痴儿,痴儿。”
她收回了我手里的那碗汤。
“你们母女,缘分未尽。去吧,下一世,你们会以另一种方式,重新相遇。”
一道金光,将我们紧紧包裹。
我和沈淑珍,手牵着手,一起走向了轮回的尽头。
(完)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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