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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真让我恶心。”
这句话像精准的回旋镖,带着他当初对我的刻薄与厌恶,原封不动地狠狠插回了他自己的心脏。
白瑾川张了张嘴,似乎还想辩解什么。
最终,他像逃跑一样,离开了病房。
白瑾川再也没敢跟我提什么弥补,或者原谅。
他只是每天都会过来,拖着自己那副同样刚刚做完手术的,虚弱不堪的身体,亲力亲为地照顾我。
他拒绝了聘请护工,喂水、按摩、倒便盆所有琐碎,卑微的活都抢着做。
我全程都把他当成空气,不说一句话,不给一个眼神。
他就那么默默地忍受着我的无视。
日复一日,试图用这种方式,来进行一场无声的赎罪。
一个月后,医生终于批准了我可以出院。
那天,白瑾川比以往来得更早。
他帮我收拾好所有东西,办好了出院手续,然后将一份温热的粥递到我面前,眼底带着一丝微弱的期待。
那是我过去最常喝的红薯粥。
我没有接,只是平静地看着他,淡淡开口:
“白瑾川,你知道为什么我以前总是喝红薯粥吗?”
“不是因为我喜欢喝,是因为它最便宜,最管饱。”
“红薯里那点可怜的甜味,是那段日子里,我唯一能尝到的味道了。”
我每说一个字,白瑾川脸上的血色就褪去一分。
到最后,他端着那碗粥的手,已经开始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。
白瑾川想起来了。
这五年里,在我喝着最廉价的红薯粥时,他吃的是什么?
是最新鲜的,我精心为他搭配的营养餐。
是那一小瓶就上千的特制营养液。
而为他准备这一切的我,连一顿像样的热饭都吃不上。
他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倾尽所有换来的一切。
却连我为什么喜欢喝红薯粥,都没有真正关心过。
白瑾川自以为的温情回忆,在这一刻,被我亲手撕开,露出了最残忍的真相。
那碗精心准备的红薯粥,不是甜蜜的象征。
而是贫穷和绝望的印记。
更是审判他的自私与无情的铁证。
白瑾川眼里的光,一点点黯淡下去,他默默收回手,转身去为我拿外套。
可就在转身的瞬间,他再也支撑不住,眼前一黑,直直地朝着地面倒了下去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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