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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年后。
大渊国泰民安,四海升平。
新帝萧衍已经成长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成熟君主。
我递交了辞呈,卸下了摄政王之位。
萧衍再三挽留,但我去意已决。
他最终只能红着眼,同意了。
离开京城的那天,萧衍率百官,在十里长亭为我送行。
没有王驾,没有仪仗。
我只是一身青衣,一匹瘦马,一把长剑。
像一个仗剑天涯的游侠。
“皇姐,保重。”萧衍往我手里塞了一个包袱,“这是盘缠,还有朕给你画的舆图,标注了各地最好吃的东西。”
我掂了掂,分量不轻。
我笑了笑,翻身上马。
“走了。”
我没有回头,策马扬鞭,绝尘而去。
我去了很多地方。
我去了北疆,在曾经战斗过的城墙上,喝着最烈的酒。
当年的小兵,如今都已是独当一面的将军。
他们围着我,又哭又笑,非要拉着我比武。
我去了江南,乘着乌篷船,听着软糯的评弹。
杏花春雨,小桥流水,和北疆的风沙是截然不同的景致。
我遇到了一个很有趣的画师,他非要给我画像,说我眉宇间有山河之气。
我走过戈壁,见过大漠孤烟。
也曾登临泰山,一览众山小。
我的故事,被编成了各种各样的话本,传遍了大江南北。
有人说我是天神下凡,来拯救苍生的。
也有人说我是个不守妇道的妖女,迷惑了君王,扰乱了朝纲。
对于这些,我只是一笑置之。
他们说的,都不是我。
或者说,都不全是。
我只是温霞。
一个为自己活过一次的,普通女人。
这天,我行至一处山清水秀的小镇。
正值盛夏,我在镇上唯一的茶馆里歇脚,听着蝉鸣,喝着凉茶。
忽然,街角传来一阵骚动。
一个衣衫褴褛,疯疯癫癫的乞丐,正被人追打。
“打死他!这个疯子,又来偷东西吃!”
我皱了皱眉。
那乞丐的身形,有几分熟悉。
他被人一脚踹倒在地,露出了那张布满污垢和伤痕的脸。
是萧玦。
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从静心殿里逃出来的,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流落到这里。
他变得又老又丑,眼神浑浊,早已没了半分当年帝王的模样。
他抱着头,在地上蜷缩成一团,嘴里胡乱地喊着什么。
“别杀我别杀我霞儿,我错了我真的错了”
周围的人,像看耍猴一样看着他,哄堂大笑。
我静静地看着,心中一片平静,没有恨,也没有怜悯。
这就是他的结局。
属于他的,最好的结局。
我放下茶钱,起身离开茶馆,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。
阳光正好,微风不燥。
远方的路,还很长。
我策马前行,马蹄声清脆,渐渐消失在青山绿水之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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