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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一般的寂静中,顾廷舟的目光从信上,缓缓移到了我的脸上。
那张曾让我沉溺的,俊美无俦的脸,此刻正一寸寸地失去血色,变得惨白如纸。
“不”他喉咙里发出一声破碎的呜咽,踉跄着上前,“不可能母亲她”
他终于还是跪了下去,颤抖着手,将那封信捡了起来。
我走上前,从他失神的手中,将那封信抽了出来。
“顾廷舟,”我的声音平静,“我要带走承安。”
他猛地抬起头,猩红的双眼里充满绝望:“云姝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不能不要我。”
“不要你?”我轻轻地笑了,“顾廷舟,在你亲手为我们的孩子立下空坟,看我痛不欲生,投水自尽时,你又何曾要过我?”
我的话音落下,他头顶那盏悬挂的琉璃灯,毫无征兆地掉下来摔了个粉碎,碎瓷片溅得到处都是。
他的身体狠狠一颤,像是被我这句话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,颓然地瘫坐在地。
“去把秦氏叫来。”我冷冷地命令道。
当寡嫂秦氏被带到房中时,看到眼前这般情景,她脸上的温婉瞬间凝固。
她还想开口说什么,我已将那封信甩到她的面前。
她只看了一眼,便通体冰凉,精神彻底垮了下去。
“是你府里那些倒霉事都是你”她喃喃自语,脚下一软,竟被裙摆绊倒,额头重重地磕在了桌角上,顿时鲜血直流。
我不再看他们,只是平静地宣告我的判决。
“我不要和离,也不要你的命。那对你来说,都太便宜了。”我的目光落在顾廷舟惨白的脸上,“我有两个条件。”
“第一,明日天亮之前,我要见到承安,毫发无伤。你亲自去办好文书,将他重新记回我的名下,恢复他嫡长子的身份。”
我顿了顿,补充道:“往后,他便住在我院中,由我亲自教养。我倒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看看,我这个天煞孤星,究竟会不会克死我自己的儿子!”
“第二,”我环视着这间囚禁了我五年的牢笼,“这座院子,从今往后,便是你的牢笼。你住在这里,直到老死,不得踏出半步。而我,会带着我的儿子,成为这座侯府新的主人。”
顾廷舟猛地抬头,眼中满是不可置信,他嘶哑着开口:“你要将我囚禁于此?沈云姝,你疯了!”
我没有动怒,只是将手中的信纸,在他面前缓缓展开。
“你当然也可以不从。”我的声音很冷,“但这封信,我想都察院的言官们,会很乐意知道承恩侯府的百年清誉,究竟是如何用一条人命和一场骗局换来的。”
他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,死死地盯着那封信,眼中的最后一丝反抗,终于彻底熄灭了。
他知道,他没有任何选择。
要么,失去自由,保全侯府最后的体面。
要么,让我把这桩惊天丑闻公之于众,让整个顾氏宗族,都随他一起,万劫不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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