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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
第二天下午,岑氏集团顶楼会客室。
我坐在主位上,品着茶。
张经理站在我身后,额头在冒汗。
门被推开,顾景辞和裴芷若走了进来。
顾景辞的脸色很难看。
他身边的裴芷若,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,眼睛红肿,和我昨天见到的判若两人。
一进门,看见我,她的身体抖了一下。
顾景辞拉着她,走到我面前。
“岑董。”
他艰难地开口。
裴芷若低着头,声音小得像蚊子。
“岑岑董,对不起。”
我没说话,只是放下茶杯,抬眼看着她。
“对不起什么?”
裴芷若的身体一僵,求助似的看向顾景辞。
顾景辞给了她一个眼色,语气加重。
“芷若,好好跟岑董道歉。”
裴芷若咬着嘴唇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“我我不该不该对您发脾气”
“不该摔您的东西”
“是我的东西吗?”
我打断她。
“那不是你点的外卖吗?”
裴芷若愣住了。
“那是舒窈的外卖,她生病了,我替她送。”
我看着她,目光冰冷。
“你摔掉的,是她辛辛苦苦跑一天才能赚回来的血汗钱。”
“你侮辱的,是她,是一个凭自己劳动赚钱的普通人。”
“我”
“你让我跪下的时候,想过她的感受吗?”
“你拍照片发到群里,颠倒黑白的时候,想过她可能会因此丢掉工作,甚至背上债务吗?”
“你让你的未婚夫,用资本和权势来威胁我的时候,想过如果我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外卖员,会有什么下场吗?”
我每问一句,裴芷若的脸色就白一分。
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。
“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赔钱,我赔多少钱都可以”
“钱?”
我笑了。
“你觉得,所有东西都能用钱来衡量吗?”
“尊严呢?”
裴芷若的哭声戛然而止。
她呆呆地看着我,说不出话来。
一直沉默的顾景辞终于开口了。
“岑董,芷若她已经知道错了。”
“你看,要怎么样,你才肯原谅她?”
他的语气里,带上了一丝恳求。
我看着他们,突然觉得很没意思。
“原谅?”
我站起身,走到裴芷若面前。
她吓得后退了一步,被顾景辞扶住。
“我不需要你的道歉,因为你道歉的对象不是我。”
“我也不需要你的赔偿,因为有些东西,你赔不起。”
我看着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,缓缓地说。
“我只要你做一件事。”
“当初,你是怎么让我跪下的。”
“现在,你就怎么跪下。”
“不是对我,是对着你昨天摔碎的那份外卖的方向。”
“给那个被你毁掉的、价值8888元的‘尊严’,磕个头。”
裴芷若的脸瞬间血色尽失。
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,又看向顾景辞。
顾景辞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,拳头紧攥。
“岑凝!”
他咬着牙。
“你不要欺人太甚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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