燃文小说>廊坊难觅旧年人 > 07（第1页）
07（第1页）
我颤着眼皮，再睁眼时。
是在一条渔船上。
周围全是水，却不是湘城码头船舶林立的样子。
「孩子，你醒了？」
一位头发花白的大爷走进了内舱，对着我憨笑。
我压下错愕，双手比划着：【这是哪？】
大爷估摸着看明白我的意思，便告诉我整件事的来龙去脉。
当日，我被困在火中，吹了一声又一声口哨。
没有等来封宴，却等来门口无数的嘲笑声。
他们在门上泼油，扩大火势。
我困在门里，差点被大火烧焦，为了自救，我咬破舌尖用血让自己清醒。
最后，我一步一个血印借着铁梯爬上二楼，从窗户跳了出去，那面正对港口。
幸好，以前被封宴逼着，学会了凫水才没有被淹死。
后来我昏昏沉沉，不知被海浪冲到了何方。
筋疲力尽濒死时，遇上了船叔才获救。
「孩子，咱们这是在廊坊，你家在哪？要我给你家人送个口信吗？」
家吗？
我鼻子一酸，心底慢慢涌起一股悲凉。
我再也没有家了。
原来兜兜转转，我再次回到这座山城，还是一个人。
如果早知这个结果。
当初的我，还会救封宴吗？
我憋回眼底的湿润，上双手合十，感谢船叔的救命之恩。
后面的日子，我一边养伤一边计划以后。
船叔知道我一个人，当下表态：「孩子，你是个苦命人，我也是，你要是不嫌弃，咱们要不做个爷孙俩，搭伙过日子？」
我当下对着他磕头，无声地喊出「爷爷」。
船叔笑得合不拢嘴。
当即要给我拿钱，盘下廊坊市的鱼档口。
他打鱼，我卖鱼，有来有往不愁没生意。
我连忙摆手，掏出颈边的黄金哨子递给他，示意他拿去卖了。
这哨子于我，曾经是刻进心底一辈子的念想。
如今，再没有任何意义。
船叔几番推脱，最后架不住我态度坚决。
这哨子换了好几万块，盘下一个不错的鱼档。
从那天开始，我成为廊坊市的卖鱼哑妹。
山城民风淳朴。
没人介意我不能说话，遇上刁蛮的客户时，他们甚至帮我讲价还价。
冬雪慢慢融化，到了来年春。
我已经能很熟练的拿着鱼刀剔骨消刺。
有时候，封宴的脸会猝不及防蹦出来，可每当想起他，就像被鱼刺卡着。
那痛细细密密，顺着喉管而下。
叫人浑身难受。
某一日，我像往常一样，踢着黑鱼骨，准备给船叔熬点汤喝。
头顶突然凉飕飕的。
「阿楚，我养你十多年，不是为了让你做一个卖鱼的哑妹……」
来人声音低沉沙哑，像是叹息又像是裹着恨。
听到声音那一瞬。
手中的剔骨刀顿了一下。
但也仅仅只是顿了一下，便又重新动了起来。
我抬眸，对着封宴那张久违的脸，缓缓笑起来：
【你来了……】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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