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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伯呈还是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,瞬间停止了跳动。
他双腿一软,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,高大的身子晃了晃,要不是助理在旁边死死扶住,他已经瘫倒在地。
“为什么……”
他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,不敢置信地摇着头。
“为什么啊?”
他像是疯了一样,对着那具冰冷的尸体质问。
“我不是都说了吗?等陆瑶生完孩子,我就让她滚蛋!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!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?为什么非要这么做?!”
助理看着他这副模样,嘴唇动了动,最终还是咬着牙,艰难地开了口。
“周总……其实……有件事您还不知道。”
周伯崇没有反应,依旧死死地盯着那具尸体,仿佛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。
助理心一横,大着胆子继续说了下去。
“夫人的父亲……在您度假走的那一天……去世了。”
话音落下,整个停尸间里,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。
周伯崇的身体猛地一震,他缓缓地将头转向助理。
“……你说什么?”
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,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。
助理硬着头皮把话说完。
“就是……就是您下令拔掉氧气管的那天。医生说,她父亲的身体已经经不起那样一次折腾了。”
“夫人……夫人赶到医院的时候,正好看见……看见她父亲断气。”
“扑通!”
周伯崇双膝一软,重重地跪在了冰冷的地上。
助理的话,每一个字都变成了一把最锋利的刀,一刀一刀,将他凌迟。
“你是说……你是说……”他颤抖着声音,脸色惨白如纸。
“是我……是我亲手……害死了她?”
“我不是已经让医生给她爸打了能维持生命体征的针了吗?”
“我只是想吓唬吓唬她!我只是想让她乖乖听话而已!为什么…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?!”
他语无伦次地解释着,可却没有人听了。
一幕幕画面在眼前闪过。
楚澜在电话里那决绝的告别。
她在火海中被吞噬的绝望。
她赶到医院,亲眼看着父亲在自己面前死去的痛苦。
原来,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,是他亲手递过去的。
“是我错了……”
“楚澜……是我错了……”
“是我对不起你!”
悔恨和痛苦如将他彻底淹没,他再也承受不住这接二连三的打击,脸色白得没有一丝血色。
最后,周伯崇眼前一黑,高大的身躯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。
在睁眼,周伯崇已经躺在了医院里。
病房门被推开,助理走了进来,脚步沉重。
他怀里抱着一个沉甸甸的一个骨灰盒。
“周总,殡仪馆那边催得紧,说位置不够……已经将夫人的遗体火化了。这是骨灰,您看……”
周伯崇猛地从病床上弹坐起来,一把夺过那个盒子,死死地搂在怀里。
盒子冰凉坚硬,上面贴着一张小小的黑白照片。
是楚澜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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