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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里的气氛变得很古怪。
爹妈不再逼我,也不再骂我,但他们看我的眼神很复杂,有愧疚,有恐惧,还有一丝不知所措。
沈月则像一只受了惊的鸟,整天小心翼翼,不是躲在房间里,就是跟在沈驰身后,试图用她的柔弱和眼泪博取同情。
沈驰夹在中间,左右为难,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。
而我,出奇地安静了下来。
我不再做任何出格的事,每天就是吃饭,睡觉,看书,像个真正的大家闺秀。
这反而让所有人都更不安了。
他们不知道我这颗定时炸弹什么时候会再baozha。
一天夜里,我被噩梦惊醒。
我又回到了那个关着我的柴房,养父母拿着棍子,骂我是赔钱货。
井里那只老母鸡浮在水面上,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。
“不……别碰我……”
我挣扎着,浑身冷汗,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呜咽。
“饿……好饿……”
房门被轻轻推开。
我妈走了进来。
她可能只是起夜,路过我的房间,听到了我的声音。
她站在床边,静静地看着在梦魇中痛苦挣扎的我,一动不动。
月光从窗外照进来,照亮了她满是泪痕的脸。
她眼中的那个我,不再是那个拧断鸡脖子、火烧打谷场的恶魔。
而是一个在黑暗中瑟瑟发抖,满身是伤的小女孩。
她的心,大概在这一刻,被狠狠地揪了一下。
她想伸手摸摸我的头,但手伸到一半,又胆怯地缩了回去。
她怕惊醒我,更怕惊醒我身体里那个她不认识的“魔鬼”。
她就那么站了一夜。
直到天快亮时,我才渐渐平复下来。
等我第二天醒来,床头柜上多了一杯温热的麦乳精,和我小时候最喜欢的一个铁皮青蛙。
我知道,她来过。
这无声的示好,比任何道歉都让我感到恶心。
十几年的折磨,一杯麦乳精就想抵消吗?
我拿起杯子,走到洗手间,毫不犹豫地倒进了马桶。
然后,我拿起那个铁皮青蛙,用我磨指甲的小铁片,一刀一刀,把它撬得稀巴烂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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