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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
曾蜜开始频繁地重回我的视线。
衣香鬓影的宴会刚刚散场,宾客们陆续离开。
我站在廊柱下,等着去取外套的沈序言。
突然,旁边休息室的门被猛地撞开。
曾蜜踉跄着冲出来,发髻散乱。
旗袍的盘扣被扯开两颗,眼神涣散,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。
她一眼看到我,如同看到救命稻草。
却又带着极大的恐惧,猛地向后缩去,跌坐在地。
「不……不要过来……梁小姐,求求你……放过我……」
她声音破碎,带着哭腔,双手紧紧环抱住自己,身体不住地颤抖。
我蹙眉,尚未开口,就听见身后急促的脚步声。
沈序言拿着我的披肩赶来,看到眼前景象,瞬间僵住。
「怎么回事?」
他快步上前。
曾蜜像是看到了救星,用尽力气爬过去,抓住他的裤脚,仰起满是泪痕的脸:
「序言……救我……是、是梁小姐。」
「她让人在我的酒里下了东西……把我骗进那个房间……那个人,是赵总那边的王董,他……他想……」
她语无伦次,但关键词清晰无比。
该陷害的人没有落下。
沈序言的脸色瞬间铁青,他蹲下身,将外套披在曾蜜身上。
她顺势埋进他怀里,呜咽着:
「我好怕,他说是梁小姐默许的。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要这样对我……」
沈序言猛地抬头看向我。
眼神里是滔天的怒火。
难以置信地开口:
「梁月。是不是你?」
他声音压抑着。
「你一定要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毁了她吗?」
曾蜜看起来脆弱无助。
却在沈序言的视线死角对着我流露出的得意神情。
「她说,你就信?」
我声音平静。
「除了你还有谁?」
他低吼。
「你之前就威胁过她。你恨她。」
「但我没想到你能恶毒到这种地步,用这种肮脏的手段。」
他一把将曾蜜打横抱起。
曾蜜虚弱地靠在他胸口,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脖颈。
「梁月,我告诉你,如果她今天出了什么事。」
他盯着我。
「我一定会离开你。」
说完,他抱着曾蜜,大步流星地冲向电梯,再也没有回头看我一眼。
走廊里只剩下我一个人。
空气中还残留着曾蜜身上那异常甜腻的香气。
我缓缓抬起手,指尖在脸上轻轻划过。
一手冰凉的泪。
原来,在他心里,我已然是如此不堪。
原来,信任可以如此廉价,轻易就被几滴眼泪和漏洞百出的指控击得粉碎。
很好。
既然温和的手段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,既然在他眼里我注定是个恶人。
那我不介意,把这份「恶名」,坐实到底。
把他关起来。
让他那双总是看不清真相的眼睛,只看得到我。
让他那颗总是偏听偏信的心,只能感受到我的存在。
这,或许才是唯一的出路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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