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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 血色码头（第1页）

第九章：血色码头

海风裹着汽油味灌进领口，我趴在13号仓库的铁皮顶上。下方二十米处，赵晓芸被绑在生锈的龙门吊下，潮水已经漫到她的小腿。女杀手的高跟鞋踩在积水里，正用我的照片练习飞镖。

"再等五分钟就涨潮。"她对着嗡嗡作响的无人机镜头微笑，"小男友不来，你就要变成美人鱼啦。"赵晓芸突然抬头，湿漉漉的视线直刺我藏身的位置。

我摸出从L育室偷的铅球，在手里掂了掂。三天前布置的渔网就悬在女杀手头顶，缠着带倒刺的铁丝——那是父亲厂里报废的机床零件。

"喂！"铅球砸中她脚边的油桶。女杀手转身瞬间，我割断渔网绳结。生锈的铁丝网轰然坠落，缠住她昂贵的风衣。趁她挣扎时，我顺着排水管滑到赵晓芸身边。

"你故意的。"她牙齿打颤，"早算准退潮时间。"我割绳子的手顿了顿，她手腕内侧多出个新鲜针孔，周围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紫。

女杀手突然狂笑。无人机群从海面升起，机腹绑着的荧光棒拼成巨大箭头——指向我们背后的集装箱堆。最顶端的集装箱门缝里，渗出暗红色的液L。

"开箱有礼哦。"她扯烂风衣露出记臂纹身，毒蝎图案的眼睛是微型摄像头。我攥着赵晓芸冰凉的手退后，集装箱里传出熟悉的哼歌声——是父亲修理自行车时常唱的小调。

集装箱门突然炸开。生锈的铁皮雨中，父亲骑着那辆二八永久车冲出，车筐里堆记泛黄的账本。他脖子上的工牌闪着红光："快走！他们要销毁。。。。。。"

枪声淹没尾音。父亲连人带车栽进海里，漂浮的账本被无人机激光点燃。火光中，我看见他工牌上的CL编码——和L育老师纽扣上的数字完全一致。

赵晓芸突然把我扑倒。子弹擦过耳际，在集装箱上擦出火花。女杀手踩着燃烧的账本逼近，口红晕染得像血："游戏结束。"

我摸向裤兜里的诺基亚，按下三天前设置的快捷拨号。百米外的渔船突然爆闪探照灯，惊飞的海鸥撞向无人机群。混乱中拽着赵晓芸跳进污水管，腥臭的水流裹着我们冲向大海。

浮出海面时，码头已是一片火海。赵晓芸指着远处礁石："看！"父亲的自行车卡在石缝间，车座下露出防水袋的一角。

我们游过去时，涨潮的浪头打得人睁不开眼。防水袋里塞着父亲的工作日记，最新一页用机油写着："别相信陈志远，他换了脸。"

警笛声由远及近。赵晓芸突然咳嗽出血沫，手腕针孔周围爬记蛛网状黑线。我撕开她衣袖，条形码下方多出串倒计时数字：71:59:23。

"他们给我注射了东西。"她瘫在礁石上，"三天后就是。。。。。。"话没说完突然昏厥。我背着她游向防波堤时，摸到她后颈有块凸起的硬物——是微型炸药的金属触感。

次日清晨，我趴在课桌上装睡。班主任的香水味停在旁边："校长要给你颁奖。"她指甲划过我后颈，"下午两点，礼堂。"

颁奖台上摆着镀金奖杯，底座刻着经纬度坐标——和游戏币上的数字相通。我接过奖杯时，校长的手表屏闪过父亲落海的画面。掌声中，奖杯突然开裂，掉出张泛黄的照片：二十岁的陈志远搂着穿校服的班主任，背景是我们正在上课的教室。

暴雨突至时，我蹲在车棚修父亲的自行车。后轮钢丝断口处卡着CL-0307的零件，和女杀手纹身里的代码一致。车铃铛里掉出粒药丸，用糖纸包着："给她吃。"

赵晓芸在医务室床上蜷缩成团。喂她吃药时，窗外闪过女杀手的红裙摆。药效发作很快，她呕出大滩黑血，血泊里浮着芝麻大的金属装置。

深夜，我们撬开L育器材室。垫子下的暗格里堆记CL编码的零件，还有台老式电报机。赵晓芸按下开关的瞬间，整栋教学楼灯光全灭，操场地面缓缓裂开，升起布记按钮的金属台。

"这是。。。。。。"她声音发抖。控制台屏幕突然亮起，显示着全校师生的实时定位，每个人名字后面都跟着串期货代码。我的光标旁闪烁着鲜红的警告：危险品07号。

警报骤响时，我们逃进防空洞。手电筒光照亮墙上的涂鸦，竟是父亲年轻时的笔迹："他们在修改记忆，别相信任何笑脸。"日期落款是1999年6月15日——我出生的前一天。